记者刘定坤
我从小从爸爸妈妈的言谈中得知姑妈是个苦命人,1965年,35岁不到的姑父就去世了,从此姑妈就一个人带着5个孩子生活。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我最不喜欢走的亲戚就是姑妈家。
姑妈家在花坪镇小坪村,儿时的记忆中,这里没有水、没有电,这里家家户户的生活都靠国家救济,贫瘠荒凉的高山荒坡,一年四季风沙四起,听父辈说那是一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地方。
那时,姑妈家住的是四面透风的土墙房子,一个勉强可以4个人并排通过的房前院坝总养着鸡和猪,一年四季都能闻到牲畜粪便的臭味。芨芨草盖的屋顶,一到下雨天,外面下大雨,屋里下小雨,家里所有能用的器皿都拿出来接雨水,外面是狂风骤雨,屋里是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交响曲。老式木板门每次开关发出刺耳的声音,全村人都能听到,人一进门就像钻进了地洞里,不小心就碰得屋里的东西七零八落满地滚,别提有多憋屈了。家里唯一的家具就是姑姑出嫁时爷爷办的陪嫁:已经断了一条腿的八仙桌。
1978年,在我刚上小学读一年级时候,姑姑她们村的土地都承包给了各家各户,姑姑家分到了7亩上好的土地,姑姑高兴地说这下好了,辛苦几年就可以盖新房了。天有不测风云,1981年夏天,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,山洪呼啸而来,姑妈的家转眼间没有了。姑妈拿出全部积蓄,加上政府拨的救济款,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在大伙的帮衬下新家终于建成了,料石做地基,虽然依然是土墙房,但是窗户也装上了玻璃,石灰粉刷的墙雪白雪白的。不久村里还拉上了电灯。那是妈妈说姑妈新房子一修仿佛年轻了5岁,整天笑哈哈的。
随后的两年,姑妈的大儿子,我的大表哥开始从石匠学徒转向可以单独承包一家一户的房子修建,慢慢地,姑妈家的日子开始好过了。接着姑妈的二儿子、三儿子也开始加入到大表哥的石匠队伍,几年下来姑妈就积攒了一笔数目不菲的存款,成了全村有名的万元户。
心思活泛的姑妈已经不满足原有的那几间土坯房了,于是,在1985年,姑妈修起了当时在全村最时髦的石头房子,屋顶盖起了机械瓦。还专门修建了单独的厕所、猪圈。家里还买了全村第一台黑白电视机,买了“三洋”收录机,那时候姑妈家的音乐一放,全村都听得到,家家户户都羡慕。
1990年后,随着农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,姑妈家的5个孩子成家立业,有3个表哥都在集镇上修起了5层以上的钢筋平房,开店、建筑工程、货运成了几个哥哥的主业。姑姑的几个孙子都在成都、广州等地也相继买了商品房。去年,不满足居住在城市和集镇的姑姑又投资100多万在老家修建起了一栋别墅。他跟每个后人都修了一套单独的房间,里面的床都是根据各自爱好单独设计的。姑妈说不管后人飞得多远,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根。
姑姑家房子的几次变迁就像一滴晶莹的水珠,折射出太阳的万丈光辉;一个个普通的家庭,聚焦着祖国辉煌前进的缩影。不寻常的岁月,我身临其境地体验着岁月变迁的每一幕场景,内心时时充满着无限的激动、喜悦和幸福。(编辑樊淑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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